朝顏

微草战队 第六赛季 夏休期

空荡蕩的训练室里只有冷气的运转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键盘“咔哒咔哒”的声响

王杰希纤细却又有力的手指跃于键盘上，键盘的型号正是他最习惯也最趁手的那款，嶄新的液晶屏上显示的文字一段段堆叠，以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速度形成一篇文字简洁干练又句句直切重点，堪称标准的检讨书

而作为这篇检讨书製作者的王杰希，正坐在微草在训练室为队长打造的专属座位上，盯着眼前快速划过文字的萤幕

王杰希正前方的萤幕上俨然是方才打好的检讨书，另一个萤幕上则是刚结束没几天的第六赛季总决赛录象，蓝雨对微草，微草败，录象进度条的尾端，索克萨尔拼死带走一波王不留行的血量后退场，赛场上余剩三人，最后黄少天操纵夜雨声烦的利刃穿刺王不留行的身体，场上另一旁的防风即使爆了再多手速移动、吟唱，最后……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得眼睁睁看着魔道学者在一瞬间失去气息，王不留行落地的身影像是在宣告着蓝雨的胜利，而最后三人的身影也一度被列入「荣耀决赛史上十大虐心场景」之一，且长年位列其中

而另一旁没有开机，黑哒哒液晶屏上反射的是一头白毛的方士谦一副冤种的表情，像是个被冷落的小怨妇

刚工作完的王杰希也没有忘记照顾一下自家副队的心情，默默的透过萤幕的反射撇了眼身旁的微方士谦，脑子里一边高速运转着，但还没等王杰希开口，方士谦倒是抢着发了话

“老天，王杰希，平时倒没见你捣鼓个报告捣鼓的那么久！你已经一整天都泡在训练室里了！连个步子都没挪一下！不说你，你祖宗我都快饿死了好吧！”方士谦像是积压了一段时间的怨气般，语速加快的一口气把苦水全吐出来，但惹人烦的方面还是还不及隔壁黄少天，至少方士谦吐出来的话还能看得见标点符号

但被大吐苦水的当事人王杰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简单的回了句“嗯，辛苦了。”一大一小的双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也感受不到什么工作后的疲惫

这一下就把刚刚仿佛还有一整片苦海可以吐的方士谦给塞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杰希，嘴巴里的句子和方才的怒气都像是被刚才王杰希的一句“辛苦了”给吹走，片响后才回了句“……确实！我是挺辛苦！”

方士谦一边说道，一边起身，身形恶狠狠的越过王杰希，方士谦刚去理发厅补完色不久的一头白毛划过了王杰希的脸，搔的王杰希有些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另一边的方士谦也用力的摁了那放着总决赛录象的显示屏关机键，夜雨声烦和王不留行的身影一同消失，像是隔开了游戏内外的两个世界，而方士谦按键时用力的程度也像是和这个萤幕有什么八辈子的仇似的，也不知道是透过这个无辜的显示屏在向某个地方的哪几个人生气

方士谦转头，对着王杰希那眉头还皱着的脸说道“检讨书打完，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电竞新闻的头条是我们两个双双饿昏在训练室”

“……那倒不至于。”王杰希回

方士谦说完便起身想要拉着王杰希走，王杰希没有反抗，就顺着方士谦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训练室

其实方士谦原本不用陪着王杰希的，要再往前说一点的话，王杰希其实也不用留在俱乐部

在总决赛结束的隔天，即使输了，俱乐部方面也不想给选手太多的压力，毕竟刚输了总决赛，也丢了二连冠，情绪低落也是正常的表现，上头草草交代了几句便宣布了夏休期的开始，大家该干啥的干啥，该回家的回家

而王杰希作为队长却主动请缨要留守俱乐部几天，理由是想趁比赛刚结束还是记忆犹新的时候把总决赛的復盘给複了，整理成检讨书，等其他人回来也好给他们看

俱乐部方面不是没担心过王杰希的状况，毕竟刚刚输了总决赛，也丢了原本近在眼前的二连冠，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总会需要时间平复，至于復盘方面，虽说比赛结束后的復盘永远是效果最好的，但让选手休息几天的时间也很重要，尤其是遭遇这样重大的打击

但王杰希那边却坚持留守，并反覆强调自己没问题，身心方面都十分良好，无须俱乐部操心，上头看王杰希这副劝不得的样子，也只好同意

而方士谦那边在得知王杰希留守的当下，也冲到经理的办公室，主动要求留下陪王杰希，听到此消息的经理想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拼，不过转念一想，有个伴也好过独自一人，工作速度也能加快，而且微草正副队的关系在这几个赛季以来已经好了许多，倒也不像第三赛季时针锋相对的模样（主要是方士谦针锋王杰希）便答应了自家副队的要求。

最后情况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王杰希復盘，方士谦就在旁边搭把手，给点建议，讲解自己比赛时的思路，而又时不时在话语上刁难一下王杰希，方士谦本人美其名曰表示这是在放松压力缓解气氛

时间回到现在，復盘完的两人离开训练室，微草食堂因为夏休期的缘故没有开，王杰希本想点外卖，但现在正是晚餐时间的高峰期，B市夏天的炎热像是座囚牢，令许多人都挪不动了步子，点个隔壁街的凉面可能都得等上一两小时，而且方士谦也表示，与其在俱乐部和王杰希大眼瞪小眼，他更愿意亲自走一趟，也正好出去吹吹风，不然一下午都闷在训练室里，人都得被闷傻

即使是夜晚，B市七月夏天的温度却依旧炎热，尤其是刚刚经历完一整天冷气摧残的方士谦和王杰希，刚踏出俱乐部的门口就感觉整个人像是一团烤盘上的肉，再多待一会儿就要熟了，方士谦掉头就想回去，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人不能太依靠科技的样子荡然无存，被王杰希一把拉住，两人原本的位置瞬间反了过来

王杰希挑了挑眉，不知道是方士谦的错觉，还是王杰希有意，语气中好像带了点嘲讽，说道：“是谁刚刚说的，『吹冷气吹太多会傻』『人不能太依靠科技』？”

“……王杰希，联盟四大心脏没你可真是他们的损失。”方士谦低声咒骂道，一边转了身继续踏上匿食的道路，转身的身影颇有几分烈士牺牲之意

王杰希耸耸肩，不可置否，跟上了方士谦的脚步

作为曾经的冠军队，又是队伍核心的魔术师与治疗之神，顶着可以把人热化的天气却还是依旧坚持自己作为职业选手的素养，带了个口罩做了最低限度的伪装，方士谦还比王杰希惨一点，多带了个鸭舌帽，试图把自己那头极具辨认性的白毛压下去，鸭舌帽下的脸红得像在蒸笼里似的，一看就是被闷坏了，不过两人好歹是在微草俱乐部附近活动，万一被粉丝认出来，明天的热搜头条可能就会从「蓝雨夺冠」变成「微草正副队夏日夜晚幽会，方王二人那些不得不说的事？！」了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拐进了一条小巷，闪着光的饺子馆招牌一瞬间便映入眼帘，在黑漆漆的巷子晚上闪得人有些晃眼，夏夜的风携着饺子的香味一阵阵的飘过，像是勾人心魂的妖怪，勾的方士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入店，老板便认出了两人的身份，热情招呼他们入座，饺子馆的老板和微草的经理是旧相识，店的位置也不算在什么热闹的大街上，微草的队员也就顺理成章的常常光顾，这家店便成了微草团建，半夜翻墙出去买宵夜的好去处，更重要的是，这家的三鲜饺子特别好吃。

入座的两人和老板点了几盘虾仁和三鲜，没多久后便上了桌，忍了半天没吃饭的方士谦等不及，拿了双筷子就开始扒菜

这天晚上，店内的人不算多，几对男男女女坐在店内另一侧的桌子聊天，看着像是大学生，倒是没认出方士谦和王杰希来，年龄看起来和方士谦还有王杰希相差不了多少，但是几人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方士谦看了他们一眼，好似有些感慨的说道：“王杰希，你说，如果我去读大学的话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啊？”

王杰希撇了他一眼，回覆：“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多愁善感”

“靠，什么东西！”方士谦愤愤，又顺手绑架了王杰希面前那盘三鲜饺子里的其中一颗，三秒后落入方士谦口中，壮烈牺牲，王杰希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地拿了颗虾仁吃

“反正”王杰希突然开口，方士谦原本打算再趁火打劫一颗饺子的手一顿

“如果你去读大学了，那我们可能不会在这里吃饺子了吧。”王杰希说道

一顿，方士谦停下了扒菜的手，抬眼看了看王杰希，而对方只是慢条斯理的嚼着口中的三鲜水饺，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今天的王杰希穿了个简单的白T，上头没有图案，颈侧因为炎热的天气还挂着几滴汗，王杰希虽一直给人成熟可靠的印象，但本人却长的十分年轻，这样看，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大学生的味道

奇怪，明明店里开着冷气，怎么还是那么热啊，方士谦想。

不一会儿，桌上的饺子就被两人清了个空，扫码结帐，顺道夸赞一番老板的手艺后便离开了饺子馆，王杰希本想直接回俱乐部，却被兴致来了的方士谦给拖去附近的河岸边，说是散散步，做点饭后运动什么的，原本出门时一副誓死如归表情的方士谦，现在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况且两人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外头的天气，倒也不像刚出门时那般煎熬

河岸的风划过全身，十分凉爽，还带着点青草的味道，虽说许多人不喜欢这种所谓的“青草味”，但王杰希和方士谦二人倒不怎么在意，清风和草味还令人颇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夜晚的河岸没什么人，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放飞自我，将口罩和鸭舌帽一同解放，鸭舌帽带久了的方士谦出了不少汗，帽子刚拿下来时整个头发都有些塌了下去，引得方士谦一阵心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漫步在河岸边，这片区域的绿植似乎也做的不错，没走几步路便可看到几片花坛，里头的花看着漂亮，但方士谦却叫不出几株的名字，王杰希显然也不行，深思过后的方士谦随手拍了个照打开QQ发给张佳乐问他知不知道，惨遭张佳乐已读

而被已读不回的当事人方士谦恶狠狠的说道下个赛季百花战队死定了看爷爷我怎么追着他们打，王杰希吐嘈：“这位爷爷，需要我提醒你是个奶妈吗。”方士谦不甚在意的回覆：“这不有你在嘛！”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愣了神，但随后都没有追究什么，便继续河岸前方走去，仿佛都在刻意忽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次的空气有些安静，霓虹的灯光与城市内嘈杂的人声像是被这条不知名的河挡在了对岸，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方士谦和王杰希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方士谦的脑子里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蹦出一条有些微妙的想法，要是这条路能够一直下去该有多好，要是他能和王杰希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此想法一出，方士谦整个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温度一路从脖子升温到脸颊，好像还比刚刚全副武装时闷出来的更红几分，借着夜幕的掩盖，身旁的王杰希看着没注意到方士谦微妙的变化，只是默默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的背影，在第三赛季时，自己也曾经像这样偷看过眼前的人，只不过那时的王杰希还没长开，看着比现在更嫩些，肩膀也不如现在厚实，方士谦承认，得知林杰前辈想法的当下，自己确实被愤怒和不解沖昏了头脑，更多的是悲伤，于是自己便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位林杰前辈决定的接班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那也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王杰希，明明是少年人的面容，却已经有了几分现在微草队长的样子，冷静沉稳，面对前辈也应对得体，而接任队长后的表现，也令方士谦即使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才华

而后，第五赛季势如破竹的夺冠也证明了，当初林杰前辈没选错人

那么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微妙的情感呢？

是三赛季初见时不服气，却还是顷力相助的前辈，还是第四赛季魔术师转型时，每天陪着王杰希加练的身影，亦或者是第五赛季夺冠时领奖台上的那个拥抱，也可能是第六赛季时，刚刚自己和王杰希吃的那几盘饺子

方士谦不知道，对于他来说，王杰希的身影早就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两人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互扶持，离不开彼此，但那羁绊又如蚂蚱踩着的绳子一般脆弱，一扯就断

完了，自己好像哉在王杰希手上了，方士谦想。

“方士谦？”

一道声音划破了方士谦还沉浸在自己脑子裏小剧场的思绪，声音的主人正转过头看着他，路灯下王杰希脸上的阴影被打得有些锐利，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不像接受采访或者打比赛时那般冷酷，反倒是十分放松，形成一种微妙的反差

“啊？怎、怎么了？”方士谦回道，还沉浸在刚刚意识到自己好像对王杰希有点意思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没事，看你一直不说话，怕你脑子热坏了。”

此话一出，方士谦瞬间清醒了，管他什么情情爱爱呢！现在骂回去才是正事！方士谦脑子里专门拿来怼王杰希的那部分迅速开始运作，下意识的回怼：“谁脑子坏了，你才脑子坏了！平常老嫌我吵，怎么，一会儿听不到我的声音还不乐意了？”

“也不是，就是没有你的声音有点不习惯。”王杰希回，不知为何，现在听来这句话总感觉有些不清不明的意思在

“呵呵，王杰希，我告诉你，你就是没了我不行！”方士谦鱼死网破，算了，哉就哉吧，难不成还能当场退役咋地！还不如趁现在多占些王杰希便宜！

“嗯。”

嗯，如此简单的一个音节，只要有点声带的人都能够发出的声音，传进方士谦的耳朵内却又是掀起一波风暴

什么嗯，嗯什么东西，王杰希刚刚嗯了什么？？？？

方士谦的震惊和犹豫像是被王杰希看破了一样，王杰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原本习惯了的炙热空气，现在又像是火一般的在灼烧着自己，夜晚的空气有些闷，令方士谦喘不过气

“王杰希，你……”

“要是这条路能够一直下去就好了”

方士谦一惊，卧槽，平时老看王杰希捣鼓那些看相之类的东西，难不成还真的给他悟出了个读心术什么的？？？那自己刚才的想法不是暴露了？？？

“这是我刚才在走这条路时，脑子里想的东西。”王杰希道，方士谦听闻，好像安心了一点，还好还好，不是读心术……但问题好像也还没解决啊！

方士谦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接受他活过20多年来最大的考验，砰咚砰咚的声音如雷贯耳，感觉直接拿去当春晚Bgm都没什么违和感，王杰希就像是那个拿着鼓棒的人，说出的话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心脏，次次都直击要害

“所以……”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你要和我走吗”

几乎是同时，方士谦和王杰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讲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这下，原本被藏匿住的某些东西，泼出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方士谦看到，王杰希笑了，笑得很好看，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微微眯起的眼睛，比微博上的那些王杰希精修照好看多了，方士谦第一次见王杰希笑，是第三赛季时剑拔弩张的休息室内，那声轻飘飘的“前辈”，还有礼貌性的微笑，但在那时的方士谦眼里，根本注意不到那些东西

他第一次认真看王杰希笑，是第五赛季夺冠的时候

那时的王杰希脸上还挂着几滴汗，刚刚进行完大量精密的操作，好像还没从游戏的气氛中跳脱离出来，是一旁的方士谦按着还坐在电竞椅上王杰希的肩膀，朝着他大声嘶吼道“王杰希！！你成功了！你赢了！我们是冠军！！微草是冠军！！”

王杰希这才回过神，抓住方士谦的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王杰希笑了，方士谦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到老死为止都没办法忘记那一幕，王杰希眼里盛着的光，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然后王杰希给了他一个拥抱，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拥抱王杰希，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力的将一个人拥入怀中，那感觉其实还不坏，方士谦想

“王杰希，我告诉你，我们接下来还要拿很多个冠军，第六赛季、第七赛季、第八赛季……总之，还有很多个冠军！你要是没拿到！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像是第四赛季结束时，方士谦说的话

“但是下赛季，下下赛季，下下下赛季，不管什么时候，你必须带领微草拿个冠军回来！”

是啊，他做到了，第五赛季，王杰希实现了这个诺言

第五赛季的领奖台，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样的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境地

然后，王杰希在方士谦怀中回答道：“好啊”

好，他会带领微草走下去，他会拿到冠军，下赛季，下下赛季，下下下赛季的冠军

就像是在这个夏休期的夜晚，王杰希站在方士谦面前，回答出一样的话

“好啊。”

好，所以我们两个得一起走下去，因为王杰希离不开方士谦，方士谦也现在离不开王杰希了。

一年后，第七赛季，微草夺冠，方士谦退役出国

两年后，第八赛季，微草打进季后赛，高英杰初次亮相，王杰希手机QQ惨遭方士谦轰炸，从此以后王杰希有了先见之明，打季后赛时先开勿扰

三年后，第九赛季，微草落败的同时，王杰希手机再次遭受方士谦轰炸，这次王杰希的QQ开了勿扰，但方士谦打的是跨国电话。

四年后，第十赛季，微草队员一天的训练刚刚结束，今天是微草食堂的公休日，众队员纷纷点着外卖，王杰希关掉QQ的页面，最后传出的讯息是给方士谦的：「微草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一旁的袁柏清走了过来，怯怯的问道“那个……队长，我们点外卖呢，队长你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啊？”

哦，看起来是剪刀石头布输了，被其他队员推过来问自己的替死鬼呢，王杰希想

其实他现在不怎么饿，但却还是回覆道

“好啊，那……帮我叫几盘虾仁水饺吧。”

Fin.